因为这古怪却又可怕的声音,原本乱得像是菜市口的走道内,骤然安静了下来。
堵在二层的人由于视线受阻,根本瞧不见声音来源的地方发生了些什么,可同样被堵在一楼楼梯口上不去的众人,转头就往声源看去。
等看清楚了,看明白了大厅内的景象,众人集体都变了脸色,有个人扯起一口公鸭嗓,尖利地喊道。
“邬二犊子拆船啦!”
却原来那邬二少爷瞎了一只眼睛,愤怒之下毫无章法、毫无目的挥舞着长桌,只想把眼前站着的一切活物统统拍飞,转着转着,自己失了平衡,抱着长桌往一侧歪去。
也不知道是那长桌材质太好,还是船体用料太差,那长桌一面拍在支撑船体的柱子上时,居然被生生砸出来一条巴掌大的裂痕。
众人刚才听到的动静,就是邬二少爷手中的长桌,拍打在船柱上的动静。
可这还不算完,因为去势受阻,邬二少爷也向那柱子倒去。
邬二少爷脑子不好使,可不影响他手上的劲道,不然也不可能把一长条百来斤的实木长桌,像长凳一样舞得虎虎生风,而能耍得动这样平时要五六个人才能抬能搬的长桌,他的体格自然也不会纤细到哪去。
于是,就见一座快两百斤的高大肉山,狠狠撞在柱子上,蒲扇似的巴掌,正好拍在那裂缝上,那黑色的细线顿时就和活了一样,一下游走到了柱子的另一头,然后迅速变大,变粗。
只是这样的变化,被邬二少爷下意识抱住柱子的高大背影挡住了,等那柱子渐渐倾斜,连带着上面二层楼的底部都跟着破裂肢解,灰白色的木屑纷纷下落,一楼的众人这才察觉出不对来。
不过,因为一楼到底能看得清楚情况如何,所以众人就算惊慌和害怕,那也是有限的。
可到了二楼,所有人都被堵在楼梯口进出不得,蓦地听到这么一声,哪怎一个惊恐了得?
有靠边的,或者比较后面的,还没有被堵严实的少爷们,立刻就跑进房间里头,想透过窗户看清楚底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只是邬二少爷此时的位置,正好在舱室的正下方,高大的身影被舱室挡住了大半,众人能看见的,只是他抱着断裂柱子的背影,还有正上方的舱室上,那一道几乎将舱室墙壁和窗户都裂成两半的深色裂缝。
“邬二犊子真的在拆船!”
这道喊声一起,剩下的人已经不会再分辨眼前这一幕会不会有其他含义,顿时也跟着一起喊了起来。
而原本站在一楼,情绪已经渐渐稳定下来的众人,因为二楼这突如其来响起的声音,再次陷入了慌乱之中,所有人开始往远离邬二少爷,也就是靠近被堵楼梯口的这一侧跑来。
奔跑加上侧重,让原本由于邬二少爷的举动而产生不稳的船体,前后晃了一下,又渐渐往一侧倾斜了些许。
这一晃一倾斜,真叫那一个突如其来,令人防不胜防。
被众人的喊声叫得心慌意乱、大脑空白的刘沁芳,只觉得船体往前一倾,他和刘怡寒都身不由己地往前倒了两步,然后又在船体侧倾的状态下,被众人挤着,狠狠往对方身上压去。
就算自己看着不算魁梧,可好歹也是百来斤的汉子,身后又有一堆人在推着,这要是真给结结实实地压到了,刘沁芳能肯定,自己这个五妹妹怕是能在床上躺上一个月,而自己也得去宗人府躺上一个月。
在对上那双因吃惊而骤然放大,里面倒映出一张也满是惊愕面容的眼睛时,刘沁芳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反应是如此的灵敏,动作是如此的迅捷。
他利落地伸出双手,动作干脆而不失潇洒地撑在了刘怡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