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封的烦躁在这一刹,稍微消散了一些。
他再一次承认,段谊确实是个很不错的人。
很负责任。
只可惜,他是个男人。
慕封叹了口气,和他道,“或许你不相信,但在昨晚之前,我一直都是很欣赏,很喜欢你的,甚至直到现在,我也很欣赏你。”
“今天,如果你是以少炎的朋友,他的合伙人的身份来见我,我会很开心,甚至很感谢你,感谢你在他成长的路上,帮助他,陪伴他,和他携手并进。”
“可偏偏,你是作为他的恋人,作为想要和他共度一生的追求者来的,所以,我没有办法像对待慕少炎的朋友那样,对待现在想要和他结婚的你。”
“我明白。”段谊道。
“你不明白。”慕封看着他,“如你说所,你拿出来的这些,对我而言,确实不值一提。”
“一套房子,一些股份,一点存款,这些我根本不放在眼里。”
他抬了下下巴示意段谊看这间房内的装饰。
奢华的水晶灯,名人大师的油画,空运到这里的柜子和桌椅,每一件,都彰显着富贵。
“你从外面走到里面,从庭院的门前走到现在你所在的会客厅,你也看到了,这就是慕少炎从小生长的家,是他从小接触的环境。”
“他这一辈子,没吃过什么苦,家庭和睦,兄友弟恭,最大的苦可能就是青春期里的怅然若失,除此以外,不管是物质上的苦,还是感情上的苦,他都没吃过。”
“他有朋友,有家人,他想要的只要伸手就可以得到,他的人生是平稳的、顺遂的、无忧的。”
“可你不是。”慕封道,“段谊,你活在现实里,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到现在,你很不容易,很多你经历的事情,是慕少炎想都无法想出来的,所以这注定,他在你面前,单纯如白纸,你在他这里,深邃如大海,一旦你决定利用这段婚姻,这段感情,来算计他,十个慕少炎,都不是你的对手。”
“我不会。”
“你现在当然会这么说。”慕封的语气很平静,“热恋期的人都是这样,可当爱情走向平淡,你走到更高的位置,你还不会吗?”
“我不会。”段谊很坚定道。
慕封笑了下,他说,“段谊,我快七十了,我见过那种白手起家的夫妻,两人创业的时候很艰难,却很爱对方,风雨与共,可后面,创业成功了,事业越做越大,生活也越来越好,然后,男方出了轨,他喜欢上了更年轻漂亮女人。”
“他嘴上说着逢场作戏,说是玩玩而已,但是他的心,却早已经不在自己曾经的爱人身上了。”
“这就是男人,你我都是男人,所以你我也都很清楚,男人和女人不一样。”
“女人重感情,时间越长,爱的越深。”
“男人却不会,他会随着时间而厌倦,而觉得枯燥,所以,别人会劝他‘糟糠之妻不下堂’,会说人生三大幸‘升官发财死老婆’。”
“感情随时会变成男人跨越阶级的工具,多的是人利用感情成为了所谓的人上人,然后,还觉得自己忍辱负重,自卑又自傲,好像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最后明明是自己背叛了自己的婚姻,却仍然一副自己才是受害者的样子。”
“我不会。”段谊坚持道。
“这很难。”慕封和他道,“我见过的这么多寒门贵子中,只有一个人做到了真正的不卑不亢,不过度自尊,也不看低自己。”
“我希望你是第二个,但是,你到底才二十多岁,还很年轻,我不能保证,当你三十岁,四十岁,仍然是这样,仍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