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宴洲从深思中回神,就见云莺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他回想方才说过的话,这才意识到自己给云莺传递了错误的信号。
“说是进宫谢恩,其实皇上皇后都忙着,根本无暇见我们。我带你去宫门口磕个头就好,历来外命妇得了赏,都是这么做的。”
当然,这针对的是位分低、夫家也不显的外命妇。若是那娘家婆家都显赫的,皇后肯定会亲自召见。若再显赫一些,连太后都会露面说几句。
云莺现在没这个体面,他也没这个本事,让她得宫中看重。所以,还是该努力往上爬,爬到任是谁听了她的名字,也不能慢待分毫。
听说只是在宫外磕个头,连宫门都不用进,云莺整个人都松懈下来。
她颔首说,“那我明天起早点。”
“也不用特别早,按你平日起身的时间来就是。只是这天冷的厉害,你身体又没彻底康复,明日怕是要受些罪。”
话至此处,陈宴洲又忧心的问,“确定能坚持住么?若你身体还是难受的很,往后推几日也不是不可以。”
云莺忙摆手,“不推了,就明天。”
她从枕头下摸出一个荷包来,荷包中装着她的户籍文书。
这户籍文书是昨天被人送到她手里的,且是户部主管户籍的吏员亲自跑了一趟,将这张凭证送到了她的手中。
有了这张户籍,她就是良民了,再不用受人拿捏和辖制,她可以堂堂正正做人。
不仅是良民,且还单独给她开了女户。既可以免役又可以减税……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她就是独立的户主,她可以做主自己的所有事情,而不用受别人的管束。
这真好啊。
陛下皇恩浩荡,她给陛下磕几个头,理所应当。
也就是她不知道还要去宫门口谢恩,不然,昨天收到圣旨第一时间,她爬也要爬到宫门口去。
云莺抱着一张户籍文书,险些要看出花来。
陈宴洲见她注意力全都在手中那张纸上,他不是不醋。
她都没有用那么稀罕的眼神看过他……
但想想她的脾气秉性,再想想她长期受制于人不得不压抑住自己本性,这张纸对她太过于重要,她再怎么稀罕都不为过。
但也就这几天,等她适应了自己的身份转变,这张纸就会被她抛在脑后。
他则不同。
他在她心中的分量会越来越重,全然没必要争一时的荣宠……
云莺与陈宴洲又说了一会儿话,便感觉头沉的厉害。她胸口堵得慌,太阳穴还一跳一跳的疼,这是劳神太过,该休息了。
见状,陈宴洲将被褥给她盖好,轻拍着她,哄她睡觉。
云莺也着实累的很了,闭上眼没一会儿功夫,呼吸便均匀下来。
等她睡熟,陈宴洲又坐着陪了好一会儿,这才依依不舍的起身离开了房间。
院子里随雨、墨雪与雷霆都安静的等着。看到他出来,俱都走上前。
陈宴洲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带着三人进了旁边的厢房。
这间厢房原本空置着,昨天被人收拾出来,是他在这座宅子的落脚点。
厢房不大,进门就看到一道屏风。屏风将屋子分成两部分,里边是起居的住所,外边则摆了一张圆桌,容人坐下说话。
这么简陋窄小的房间,还比不得荣国公府得宠的丫鬟房间大,二爷住在这里,实在委屈了。
随雨视线在屋内扫了一圈,再次为自家二爷喊冤叫屈。
他是想让二爷搬到府里去住,他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