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通匪是掉脑袋的大事,尚家子孙全都被收监,后被判斩立决。五服内的亲戚得以偷生,但也被流放到西北,今生不许回。
也就是短短三五个月的时间,云归县赫赫有名的望族尚家,就这般成了过去式,成为了人们印象中的过眼云烟。
尚家的事情说来不复杂,总共也就几句话的事儿。但其中所透漏出来的讯息,真是让人听的窒息。
云莺就觉得现在喘气困难。
她抬起手,想扯开些衣襟透透气。也就是此刻,她看到了面前的二爷。
二爷沉静的坐在玫瑰雕花的太师椅上,他目光深邃湛然,就这般直勾勾的看着她。
云莺一个激灵,脑子顿时清明起来。她赶紧将伸向衣襟的手拐了个弯儿,转而摸向耳边的鬓发,就像是她之前就预备那么做一样。
云莺轻咳一声,生硬的开口问二爷说:“那范县丞,又在这桩案子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二爷挪开眼,只当没看见云莺刚才失态的一幕。
他嗓音低沉,不紧不慢的说:“县令夫人因尚家拒婚恼上尚家,当时的范县丞便买通了县令夫人身边的丫鬟,让那丫鬟在县令夫人跟前说了些不中听的。县令夫人对尚家恨之入骨,便去吴县令耳边吹了枕边风。”
二爷又云淡风轻的说:“吴县令本就对尚家不满,贡院一事只为小惩大诫。不料尚家主背后言他不堪为一地父母官,吴县令对尚家生出怨毒之心,欲要处置而后快。范县丞便是看出了吴县令的这个心思,便给吴县令献了那声东击西的锦囊妙计。”
声东击西,表面上是意在水匪,其实,尚家才是吴县令要打击报复的目标。
不得不说,这个计策可真毒啊。
更毒的是,早在这个计策施行之前,范县丞就一步步在消解尚家在云归县的威信,蚕食尚家的财产。
也是因此,在尚家走到绝路上时,百姓们出于之前种种因由,不会替他们喊冤;而尚家没了那大笔的钱财,也敲不开一些权贵人家的大门,出不起让人家甘愿帮衬的银子。
言而总之一句话,尚家的覆灭早在范县丞的计划内。为了达成这个目标,范县丞处心积虑,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可这愈发让云莺好奇了,“范县丞究竟和尚家有什么深仇大恨?怎么非得让尚家家破人亡?”
这个问题,二爷恰好也知道答案,便给云莺解释说:“范县丞曾想拜尚家主为师,无奈他在读书上缺些天分,尚家主考核过后没有收他。”
云莺蹙起娟秀的眉头,“难道就因为这件小事,他就对尚家起了歹心?”
“这可不是小事。在读书人看来,这等于是否定了他的前程,要绝了他登天的路。范县丞心心念念便是要出仕为官,如今被人否定了全部,他心中自然不忿。再有,范县丞也曾求娶过尚家一位姑娘,被尚家拒绝了。”
云莺闻言就有些无语了,她既想说,尚家是不是专出美人,怎么一个两个的都看上了尚家的姑娘?
可她又想到了范县丞的为人处事,就觉得他不应该是那种肤浅的人。所以,“范县丞是想曲线救国,想借由成为尚家的女婿一事,再提在尚家主名下读书这事儿吧?”
二爷微颔首,对云莺的敏锐赞叹有加,“你倒也不笨。”
云莺:“……”我可谢谢你夸我了。
终于理清了这里边的来龙去脉,可云莺的心情却一点都不松快,反倒愈发沉甸甸的。
她为尚家可惜,又痛恨范县丞的毒辣,可更让她怒火中烧的,却是吴县令的小肚鸡肠、尸位素餐。
尚家主骂那吴县令不堪为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