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法岑。

沈蕴想起洛莹的话,犹豫了下,对着法岑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会下去。

鹅毛大雪中,法岑依旧一袭薄衫,主打的就是一个不怕冷不怕冻,见到沈蕴,他抿了抿唇,轻声道:“谢宗主的事节哀。”

沈蕴摇了摇头:“你找我有什么事?”

法岑看了眼香雪阁,神情有些纠结和犹豫,心中似乎在做什么心理斗争。这让沈蕴觉得有些奇怪,他已经来找自己那么多次了,显然是有事要找自己商量或解决。为什么这会儿又开始纠结了?

好一会儿,法岑才道:“的确是有件事想与你说,对你而言,大概算是个好消息吧。是有关我身世的。”

法岑的身世,为什么会对他沈蕴是个好消息?

沈蕴不太明白其中的因果关系,但他还是点了下头。

顶着大雪站在室外,显然不是个好的谈话地点。但沈蕴是不可能让法岑进香雪阁的,要是被谢道兰知道他死以后,沈蕴就把曾经被告白过的对象领回阁里,一定会气的发疯。

法岑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才会远远的就停了下来。

最后他们去了青莲山。

在法岑的木屋里坐下,只见各种草药植物摆的到处都是,其中不乏奇花异草。角落的丹炉里还炼着药,满室说不出的奇怪味道,倒是不难闻。

沈蕴看了一圈,不由得发出疑问:“法岑,你的剑呢?”

法岑正给他倒茶,闻言脸红了下,不是羞涩,是羞愧。

沈蕴便懂了,这人近日来沉迷炼丹,根本就没练剑。

他道:“比起剑宗,还是医庄更适合你。”

法岑将茶杯推到他面前,沈蕴低头一看,是姜茶。

“我也这么认为,可是”他摇了摇头,“我家里人执意要送我来北山,我没有选择的权利。”

沈蕴知道他是世家出身,家中是经营医药方面生意的,但除了入门的时候与殷晓棠套近乎攀关系,极少听他提起家中的事情。

沈蕴道:“别多想,现在你在剑宗,不也过得很好吗?”

法岑却苦笑一声。

他看向沈蕴的眼睛:“沈蕴,你还记不记得,那天入门时,几个长老看我的眼神都很奇怪?”

沈蕴想起来了,的确有这么件事,他当时还有些奇怪,不过看没什么其他发展,便也没再惦记了。

他道:“有什么关联么?是有关你家的?”

“不是有关我家,只是我自己本身的问题。”法岑苦笑,“你又记不记得,当时长老曾说过,我是天生练气?”

天生练气,顾名思义,从娘胎里生下来就是练气期,起跑线上就和其他人拉开了差距。

沈蕴听到这个词时,忽然意识到这或许也是洛莹让自己找法岑的原因,身子直了几分,眼神也认真了些。

法岑叹了口气,道:“一开始,我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我是最有天赋的孩子,家中所有人却都把我当成怪胎,对我避之不及,还选择将我送到最远的北山来,从未来看我哪怕一次。”

“在入门选试前,我偷偷钻进了家中的书楼,想要找到答案。”

“最后也的确找到了答案。”法岑一笑,更像是在叹气:“可能不知道要更好些。”

“天生练气的天赋,只会在转世轮回之人身上出现。”

所以他的家人不承认他的血脉,从不认为他是法家人,只当他是个不明来处的孤魂野鬼。

所以那些长老也用奇怪的眼神看他,觉得他格格而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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