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迟和他对视几秒,不置可否,抬手推开一旁的楼梯间通道门,里面是现成的没人的地方。

空旷而安静的楼梯间,一点点响动都能被听得清晰,温然挨着墙,看那扇门摇摇晃晃地合上,视线从门把到顾昀迟的指尖,再移到脸。

他朝顾昀迟走了一步,伸出手,很慢又很紧地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颈窝。

胸口在震动,是心跳,两人的心跳撞在一起,温然蓦地想起多年前夏天的雨夜,顾昀迟送来他喜欢的模型,那是他们第一次正式拥抱。

那个时候,顾昀迟大概已经猜到他不是温然了。

下次说对不起之前想清楚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错,需不需要自己来道歉。

等哪天你决定要挣开了,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

因为我在乎。我要知道答案。

在我这里你是自由的。

不用考虑别的,都会解决,你只需要勾一个选项就可以。

确定还要回去么。我指的不是今晚。

再过段时间就回来。到时候有些事也想告诉你。

……

原来对顾昀迟而言,‘温然’从很早开始就不再是温家的小儿子,而是他,只是他。

他一直以为自己在顾昀迟眼中是彻头彻尾的骗子,却没料到对方早就看穿。那些他听不明白弄不懂的话,原来都饱含深意,是顾昀迟不厌其烦、一次又一次发出的施救信号。

看穿却并未拆穿,顾昀迟一点点引导着他交付信任主动开口,只是早被负罪感压垮的自己深陷虚无的业障不自知,看不见顾昀迟朝他伸出的手,只差一点,差一步,最终还是错过。

如果那时候说出来没有如果。他毕竟切切实实地参与了陈舒茴与顾崇泽的阴谋,即使是被迫,这份愧疚依然无法抹消,永远存在。

“怎么。”顾昀迟一手搂着温然的背,一手撸撸他后脑勺,“爷爷骂你了。”

“没有。”温然嗅着他身上的信息素,说,“很奇怪,以前见到顾爷爷,总觉得他很高很威严,今天再见面,却没有那种感觉了,就像在和普通的长辈说话。”

“因为他没站起来,躺在床上。”

温然抬头看他:“你平常在军队里也这样讲话吗?”

“想知道的话下次可以去基地里看。”顾昀迟垂下睫毛,一只手捂住温然的眼睛,这才认真回答他,“说明你长大了。”

见识过位高权重者对生命的漠视与为达目的将一切视为棋子的无情,是对其祛魅的必经之路,温然点头同意:“我长大了。”

“嗯。”顾昀迟说,“毕竟你是一棵十分高大的树。”

温然猛地一滞,耳朵马上红了,松开手后退一步,瞪圆眼睛看着他。

“说错了。”顾昀迟似笑非笑,“应该要加感叹号。”

见温然憋得脸红说不出话,顾昀迟又道:“我还以为你会把这句话纹在背上。”

“你别说了!”温然冲上前用手堵住他的嘴巴,和他眼对眼地看了几秒,忍不住还是重新抱住他,有点恼怒地说,“你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的座右铭。”

“我才不写那种东西。”

话音刚落,很轻的一声嘎吱,伴随着门被推开,贺蔚的声音传进来:“保镖不是说进这里了吗,哪呢,哪呢?”

来不及多想,温然立刻松手蹲下去,假装系鞋带。

“哦在门后面。”一晃眼看见温然正蹲在顾昀迟面前,贺蔚直接倒吸一口气,过后才看清温然是在系鞋带,吓得拍拍胸口,才说,“你、你俩躲在这儿干嘛呢。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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