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到最里面。”谢琮月吩咐。

司机错愕,“啊?少爷,夫人不准在园内驱车。”

“你听她的还是听我的。”

“听您的。”司机咽了咽,往左边从那条能够通车却很少走车的青石路一路开进去,两簇车灯破开浓浓黑夜。

易思龄正在书房里研究调色,她最近迷恋上了把各种颜料混在一起得到未知的美丽。自打从港城回来后,她就给自己弄了一个画室,买了最好的画材,各种色号的铺满一整面墙,治愈了她的强迫症。

不算贵,没有那小姑娘说的夸张。

谢琮月大步跨进来,就看见易思龄那一整面墙的颜料,眯了眯眼。

浪费好东西了。

他心里想。

“您把我的人劫走,是不是要给我一个交代?”

易思龄正专心致志玩着颜色,耳边流淌着顶级黑胶唱片机倾泄而出的帕格尼尼,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者吓一跳,颜料飞溅至她的裙子上。

她皱着眉,不去管毁掉一条高定,只是平静地瞥去一眼,“你就着急到多走两步都不行,非要把车开进来?”

谢琮月点头,“对,妈妈,我很着急。她第一次来陌生的地方会害怕。”

“她在哪个院子。”他问。

谢园太大,若是一间间去找,一晚上不一定能找到人。

易思龄在心里叹口气,温柔的口吻:“阿月,就这点你都担心她受不了,以后那么多难关,她能有勇气一道一道过吗?”

谢琮月心脏一震。

可很快,那震动熄灭,像风吹灭烛火。

以后有那么多困难,和他结婚,生子,经营庞大的家业,面对这个并不美好的世界,任何一件都不是轻松的美差,她能有勇气吗?

他甚至都不曾问过她,她想不想,有没有想过。

“她在最东边的桃李小筑。”

谢琮月几乎是用跑的,从西边跑到东边,到了目的地,硬挺的大衣之下已经是一副汗湿的躯体。

他以为人会害怕得躲在某个角落,都顾不得喘气,就往室内走去。

秦佳苒正舒服地盘腿窝在罗汉床上研究电茶炉,她在博古架上找到好多珍奇的茶叶,偷偷摸摸拿了一盒已经拆封过的,拿镊子夹了几钱出来,以为看不出,又悄悄放回原位。

山泉水煮沸茶叶,满室都弥漫着茶香。

虽然晚上喝茶会睡不着,但她聪明至极,又从冰箱里找到了正在保质期的纯牛奶,把茶和奶混在一起煮,不就是奶茶了吗?

“秦佳苒。”

“谢琮月?”秦佳苒睁大眼睛,飞快放下小茶杯,从罗汉床上跳下去,没有穿鞋,光脚踩在地毯上。

多神奇,她以为地面冰冰凉凉,但地面是热的。

谢琮月看见人完好无损,悬着的心脏放了下去,闻到室内弥漫的奶茶香味,他皱了皱眉。

又看一眼她满面桃红的模样,眉头拧得更紧。

不是害怕?

秦佳苒笑容满面:“这里真好,还提供宵夜,栗姨给我端了一碗阳春面,味道很好,我刚刚又煮了奶茶,你要不要喝?”

谢琮月:“...........”

他将人一把揪过来,吻了吻那沾着奶茶味的唇,“你知道这是哪儿吗,就没有一点戒心?栗姨,你认识栗姨?不怕她是坏人,把你卖了?”

秦佳苒被他吻住,心脏好似在高空飞翔,她抿了抿唇,“不知道,但这种奢华的地方,总是好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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