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是你的劫,你却……是我的劫……”一滴透明的泪从她的眼中落下,落入尘埃。
然后……她缓缓倒下。
她曾向他许下誓言,不再踏出那门半步。
他也允诺,会在此陪她修仙。
彼时,她是满身杀孽的狐妖,他是慈悲为怀的谪仙。
其实,一道小小的篱笆门又岂能困得住她,困住她的,是他。
可是,他说,她说妖,不懂人的情……
白乙这才看清她背上贴着的那一张符咒,他张了张口,竟然没有发出声音。
“你这妖孽,下十八层地狱去吧!”苏佳容一把将白丁的尸身推入悬崖。
那红衣的少女,便如蝶一般,直坠了下去……
“白丁!!”
白丁的梦
“白丁!!!”
黑暗中,她听到一声嘶吼,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只一声,声嘶力竭,再无力喊第二遍,那般的撕心裂肺,那般的绝望,听得人忍不住微微鼻酸。
趴在桌子上的少女微微拢起眉头,唇微启,露出戴着牙套的一排小钢牙,隐隐有可疑的液体从嘴角流到枕在脸下的手背上,积成一滩小小的水洼,架在鼻梁上的一副黑框眼镜也歪到了一边。
“白丁!白丁!”又有人开始喊,这一回,声音近了,就在耳边,还有人在使劲摇她。
趴在桌上的少女睁开睡得迷迷糊糊的眼睛,茫茫然抬起头,扶了扶高度近视的眼镜,又抹了抹嘴边的口水,然后四下环顾一番,对上了班主任苏玲玲快要喷火的眼睛。
“下课后到我办公室来!”
白丁撇了撇唇,翻了个白眼以示回答。
苏玲玲差点被气得吐血,捏着粉笔,转身大力对着黑板“咚咚咚”写下几个字,“唐朝诗人刘禹锡的《陋室铭》,白丁,你来朗读。”
白丁慢吞吞地站起身,随手拿起语文课本,翻了几页,然后满不在乎地粗声朗读,“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念到这一句,白丁顿了一下,然后又若无其事地念完了,一屁股坐回凳子上。
“白丁,在《辞海》里解释为‘封建时期没有功名的人’,也可以解释为没有学问的人。”苏玲玲转身拿了粉笔“刷刷刷”在黑板上写板书。
教室里安静了一下,然后哄堂大笑。
白丁充耳不闻,继续趴回桌子上做她的春秋大梦。
白丁很喜欢做梦。
六岁的时候,外婆给她讲的睡前故事里,有白衣的仙人和法术高深的道士。于是六岁的白丁喜欢穿一身打着补丁的白色小布衫,立在村口的梨花树下做仙风道骨状。
七岁的时候,外婆给她讲月亮上有嫦娥姐姐,有小玉兔,还有一直在砍桂树的吴刚和一株怎么也砍不断的桂树。于是七岁的白丁喜欢在隔壁饲养兔子的阿三家里偷偷抱一只白色的肥兔子站在院子门口做望月状。
八岁的时候,外婆给她讲对面的大山里住着狐狸一家,已经修行千年可以化成人形。于是白丁半夜三更不睡觉,偷偷溜进大山去找狐狸精,结果在山里迷了路,第二天晚上才被村子里的人找到。
那是外婆生平第一次打她,举着颤巍巍的手,高高的举起,然后轻轻地落在她的屁股上。其实不疼,可是白丁“哇”地一声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喊妈妈,喊爸爸。
外婆举起手再也没落下,然后开始哄她,轻言软语,极尽娇宠,“丁丁乖,丁丁不哭,是外婆不好……外婆坏,丁丁打外婆。”然后外婆用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