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声一声接着一声。
明昼清也不拖泥带水,兄弟俩一人一棍,极有手法地将人敲晕了过去。
明昼和冷笑一声,将套头的麻袋扯了回来,又踹了他一脚,“心比天高,就不怕命比纸薄?”
明昼清转了转手腕,“走吧,以咱们的家世,当街打人落人口舌,也就只能暗地里悄悄打闷棍了。”
“嗯。”
兄弟俩转身,扬长而去。
大周行旬休并月休制,官员十日一休,谓旬休,旬休一日;一月大休,谓月休,月休三日。
故而安国公府的家塾亦是同旬休并月休。
卯时中,时见梨便穿戴整齐往家塾走,撞见有人着一身绯色缀猛虎补子三寸散花圆领官服、腰束金荔枝腰带、头戴五梁朝冠迎面走来。
她脚步一顿,喊他:“世子。”
大周辰时正才上朝,明照还如今应当是去上朝的。
明照还见了她,想起前两日妹妹说不要给人甩脸色的话,笑着点了下头,“嗯,时姑娘去上家塾?”
“是的。”
听她回应,明照还越过她大步走了。
时见梨下了学后就去琼华轩,乔若萤正在看账。
“姨母。”
“过来坐。”乔若萤朝她招手。
时见梨坐在她身旁,随后一本账册就被递到面前。
她无奈地替姨母核对起了账本。
乔若萤清闲了,将点心吃食放到外甥女手边,随后端起茶呷了口,“梨儿,姨母再为你挑选新的夫婿如何?”
女子十六及笄,但身子骨还未长开,国公府一般会将姑娘们多留两年,但相看就要提上日程了,不马虎地走三书六礼,样样要时间。
“好。”她轻声应,“但姨母,挑好看的。”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她没什么好抵触的,左右要嫁,也有的挑,为什么不嫁个好看的?
乔若萤笑出声来,“你呀,同你母亲一样,是个好颜色的。”
当年她姐姐也是因为姐夫容貌好才同意姐夫求娶的,眼光挑得很。好在,姐姐挑到了良人,姐夫政绩出彩,唯她一人,即便是只有梨儿一女也不纳妾。
只可惜,夫妻俩前后因故因疾早早逝去,姐夫头上也无长辈,兄弟又是不着调的,可怜的梨儿无怙无恃。
新任知府好豢养娈童,亦好十来岁出头的小姑娘,将淫邪的目光打到了梨儿身上,梨儿只能来投靠她这个姨母。
初初到国公府的梨儿形容狼狈、神情慌乱,哭着说自己用砚台将想要把她送给新知府的叔父砸得脑袋开了花后逃出来的。
“嗯。”时见梨点头。
话说得糙点,不好看即便是黑灯瞎火,她也下不去嘴,亏什么都不能亏待自己。
乔若萤看着外甥女与自己相似的眉眼,不由得感慨,若是她有女儿,应当也会出落得明眸皓齿、月貌花容。
“你表哥也是,这不要那不要的,和你一个样。”她回神,愁道。
时见梨开解:“二表哥也还未议亲,姨母,不着急。”
“你二表哥当然不着急。”乔若萤道,“他母亲想让他娶自己娘家侄女呢,前几日大嫂还同我说,她嫂子也有意将女儿嫁给昼清。”
时见梨翻账本的手一顿,但只道:“亲上加亲,挺好的。”
有些话不能是她来说。
乔若萤神思一转,亲上加亲当然好,但不说丈夫和婆母同不同意,和儿死活不愿意娶梨儿,梨儿也不愿嫁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