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群臣原本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今日殿试他们从头到尾都是陪忖,列朝站班犹如木头桩子一般,唯一的意义恐怕就是激励后进,朝着位列朝堂努力奋进而已。

没想到眼看着快要结束,居然会有一首诗词能得到天子这么高的评价,不由好奇的一塌糊涂,只不过天子没有公示此诗词,他们就算再怎么好奇也只能忍着。

突然间朱慈炯眉头皱了皱,在卷子上面又减了五分道:“此诗无题?若是无题当注无题二字,若有题因大意未注则为粗心,扣五分!”

九十九分堪称完美的答卷,瞬间成了九十四……

“嗯?”朱慈炯眉头皱的更深,不悦道:“此卷为何人所作,便是连姓名籍贯也不写,此为何意?马虎至此,再扣五分!”

张正卿脸色煞白……恍然想起刚才因时间不多,急急忙忙一挥而就便作诗一篇,临场发挥甚觉满意,没想到忙中出错,尽然犯下这样不该犯下的错误,刚才天子说马虎至此的时候,张正卿险些晕倒,若是后面跟上一句不堪大用,他这辈子基本也就毁了。

这时候哪里还敢怠慢,连忙走出考桌,匍匐在地道:“浙江士子张正卿叩见陛下。”

朱慈炯一怔,没想到此诗竟然是张正卿所作,早知道就少扣点分了啊……八十九分,张正卿已经注定与本科状元无缘了,就算后面的卷子没有好的诗词出现,张正卿最多也只能得第二,因为前面已有一个九十分,可以说张正卿完完全全就是因为粗心,从而将状元之名拱手让人……

这也必然会成为张正卿这一生都无法弥补的遗憾,世人皆知状元公,几年之后,百姓谁又会知榜眼是谁……

朱慈炯当然不会把分数改回来,他是君王,怎么可能会因为士子本身之失而收回前言,盘口若是压了一亿还差不多……

“此诗是你所作?”

“与上章一样,此处诗词抄袭不通过……乃草民所作。”张正卿念了一遍,毕竟他也不是很确定天子拿的一定是自己的答卷。

“可惜了……”

天子之言等于击碎了张正卿最后一丝希望……

便是群臣也暗道可惜,此诗确为一时难得之佳作,胸中抱负已然力透纸背,意境之强,颇有李杜之风,却犯了最是不该犯的错误,没有被当殿黜落已属侥幸,只可惜让到手的状元飞了……

朱慈炯让张正卿平身后便不再理会,一个人犯下了错误,就需要有承担后果,哪怕这种后果足以压垮无数人。

朱慈炯的阅卷速度很快,读诗词最重要的便是心境和感觉,一眼读完没有引起悸动,自然无需多看,随便填个分便已结束,一千五百多份卷子能让朱慈炯看上两遍的卷子不过三张而已,而这三人自然便是本科的头甲!

安徽士子贺楠,九十分,头甲第一,状元!

浙江士子张正卿,八十九分,头甲,榜眼!

广东士子陈芳远,八十八分,头甲,探花!

头甲出炉,今夜不知多少人面对滔滔江水,心有轻生之念……

贺楠名列皇榜第三十三位,注定盘口无人能中,被寄予厚望的张正卿以一分之差成为榜眼,尽管连累无数人输银子,可也不是不能接受,至于陈芳远由五十一直入头甲,倒是引起民间不少微词,谁让陈芳远乃辅臣陈邦彦之子呢?主考徇私并不鲜见,不过当时政报披露殿试规则以后,所有人尽数闭嘴……

一座并不起眼的小酒馆里,张正卿与陈芳远对座而酌,陈芳远都不知道该如何出言安慰,毕竟好友这状元丢的委实太过憋屈。

“去望江楼。”张正卿放下酒杯,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陈芳远淡然道:“此馆虽小,但胜在清幽,如今望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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