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货币持续喷涌,那么金融市场将会进一步走下坡路,长期信贷利率也会持续走高,里根总统的许诺也会因美联储的不称职而最终落空。

在白宫内部,货币主义者闻风而动。他们抱怨沃尔克和美联储的官僚主义者从来就不曾笃信应控制货币流通量。美联储再次不顾公众反对而将焦点放在“利率”身上。在与美联储官员碰面的周例会上,斯普林克及其他货币主义者再三抱怨这家中央银行的反复无常。

“这次大会上爆发了激烈的讨论和争吵,”弗雷德里克?舒尔茨说道,“贝里尔和杰里?乔丹认为我们没有充分紧缩货币。库德罗也对我们展开了猛烈的抨击。而我要说的是‘如果单看M-1的增长量,整个今年都保持在较低水平’。然后他们会说:‘是的,但你们并没有真正做到维持住这些目标。你们是在偏离轨道前进。’我们则会说:‘不,贝里尔,如果过度执著于这些目标,我们就会更加动荡不定(这是美联储从1980年的过山车中吸取的教训)。”而他会反驳道:“你们应该恰到好处地实现这些目标。如果你们能做到这一点,局势早就可以稳定。”

白宫内部的总统高级经济顾问团体也接受了斯普林克的抱怨,并且很快因此变得义愤填膺。他们认为是沃尔克在暗中破坏里根总统的权威,他必须因此受到惩罚。财政部长唐纳德?里根有一天曾向其助手透露,他和总统实际上早就讨论过“废除美联储”。

“我们让自己陷入了狂乱和激动,”一位重要的白宫官员说道,“沃尔克必须要知道两点。首先,我们必须要让他知道必须与我们建立一种合作关系,他需要极力配合白宫;其次,我们不再需要不断上涨的货币供给,就像1980年那样,因为这会让我们滞留在混乱之中。”

这位美联储主席将受到总统传唤并对其行为做出解释,也只有总统本人才能让保罗?沃尔克做出改进。

在美国总统办公室,总统里根坐在宽大的沙发上,随意坐在对面椅子上的正是美联储主席保罗?沃尔克。长长的沙发上依次坐着总统的高层经济顾问:白宫主管詹姆斯?A?贝克三世(James A. Baker III)、财政部部长唐纳德?里根(Donald Regan)、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默里?韦登鲍姆、埃德温?米斯(Edwin Meese)、马丁?安德森(Martin Anderson)以及预算主管大卫?斯托克曼(David Stockman)。

“这就像是总统接见外国元首拜访的会议,”斯托克曼抱怨道,“会议简短且正式,但却并无太多实际意义上的交流。”

保罗?沃尔克对这些人极具威慑力。这位美联储主席身高不足10英尺(确切地说只有6英尺7英寸),但他的名望和专业知识却使他显得仪表堂堂、不容小觑。沃尔克拥有更多实际意义上的管理经验,这要比在座各位主管政府分支部门的经济专家更具说服力。他曾在林登?约翰逊投入印度支那战争时期就职于美国财政部,曾在理查德?尼克松搬出白宫时拟定国际经济策略。沃尔克深谙真实历史时期的每个经济问题,熟知华盛顿的政治家与政府机构间微妙的相互作用和权力关系间的隐匿游戏。况且,保罗?沃尔克掌控的“货币政策”本身对于围坐在总统周围的大多数经济专家来说就是最难以理解的神秘事物。

颇具讽刺意味的是,罗纳德?里根要比其他任何一位高层政治顾问更懂得一个道理,因为令人啼笑皆非的是,这位总统在大多数政府决策领域内一直都是个被动的执行者,因为他对其中的诸多细节并不了解。他经常将特别且极具战略意义的决策选择权交给自己的顾问团,然后由这些顾问自行达成一致,最后再将决定交给自己批准。然而当涉及货币问题时,里根却知道自己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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