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收负担减免的最大受益人就是那些最富有的纳税人;对于相对并不富裕的美国家庭来说,税收的安抚性力量也正在减弱。而对于最贫穷的美国家庭来说,社会保险的税收减少和里根预算削减所造成的影响无疑等同于直接令他们遭受金钱损失。

税收政策的突变对于企业来说无疑是一种极大的慷慨给予,许多大型企业利润将在未来的日子里享受“负税率”――实际上也就是将这笔钱变成联邦政府的债务。举例来说,金融机构的有效税率实际上是从1980年的5.8%(已经是美国工业企业中的最低税率)降低到1982年的3.8%。也就是说诸如通用电气这样的知名企业实际上是大大减少了应缴税款。37

作为全国经济的管理人,1981年夏季的美国政府实际上实现的是赖特?帕特曼的旧式比喻――一辆由两位司机驾驶的汽车,一个正在踩油门,一个却正在踩刹车,结果只能是汽车翻进沟渠。

1981年的税收法案被证明是以一种更加重要的方式实现税率递减,甚至为当时的普通民众所不知。这变成对居民收入进行重大再分配的托词,通过另一种强有力的渠道――利率――实现向收入阶梯上层流动的事实。货币价格会决定资本主义企业的果实如何被分配,即债权人和债务人之间、投资人和企业人之间、老年人和年轻人之间、工人和所有者之间的“股份”分配。1981年税收法案的即时结果就是高利率,即从颁布实施之日开始呈现出来的结果。保罗?沃尔克的警告被证明是正确的。财富的分配更倾向于上层,即财富的最大份额流向已经积累巨大财富的群体,其余群体得到的不过是很少的一份。

7月,对税收法案条款表示尊重的美联储决定不再做出努力,即使大多数委员都明白美国经济正滑入衰退的边缘。利率应该被降低,因为经济行为正在衰退。但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却反而将联邦资金利率提高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这无疑会加大银行体系的拉力,增加美国经济的压力,而由商业银行一手操控的基本利率也随之被推高到20.5%。

债券市场也在紧缩。在国会通过、总统签字的税收法案颁布两个月之后,长期信贷利率已经增长200个基本点。随着经济行为对投资资金需要的逐步减少,长期信贷利率也应该随之下降。但此时的投资者却反而需要更多的利率保护以应对未来的风险。

那么到底是什么一再推高利率?美联储和债券市场共同谴责的是里根内阁政府的过度乐观和热情高涨――减税和庞大的赤字;这个观点得到广泛认可,并在接下来几年里激起热烈的政治讨论。不过从逻辑上来讲,税收法案本身并不能作为一个原因。毕竟越来越大的财政赤字并没有随1981年仲夏法案的实施而立即显现,赤字是在几年之后逐步暴露的。因此1981年7月的信贷市场并没有出现供需困境,也就无从谈起推高利率。相反,随着经济陷入萎缩和衰退,市场对信贷的需求实际上反而正在减少。

造成高利率的直接原因就是债券市场和美联储的相互作用。因为他们都惧怕同一件事――赤字可能引起的通货膨胀,并且二者都在事先实施自我保护。美联储的做法是推高短期信贷利率,这种行为正是在表达和债券市场同样的焦虑和担心。

当一位参议员询问沃尔克有关美联储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时,这位主席的回答一如既往的晦涩难懂。“我当然从不认为是我们的政策导致高利率的出现,”他说道,“导致高利率出现的原因是我们现在所面临的问题,它具有遗传性,并且极有可能会嵌入通货膨胀和对信贷的极度需求,这也是高赤字的一个表现。”38

这是一种极为标准的推托之词。美联储自己并不想制造任何麻烦。其只是在对已经发生的现实做出自己的反应。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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