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一人不语,举座不欢。”桓玄只是板着脸生气,弄得堂兄弟们都尴尬。不一会儿,这群人也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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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伊是桓冲的本家。桓冲第一个儿子出生没多久就死了,夫妻俩都很伤心。桓冲为了安慰妻子,便抱养了本家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继作螟岭。又过了几年,桓冲夫妻才有了自己的孩子,那便是绿儿的大姐,如今已嫁人。此后每多一个孩子夫妻俩都万分的小心翼翼,生怕再出什么差错。
桓伊jing通武备,最近刚因外御强敌、内安百姓之功被授予西中郎将之职。王徽之,顾恺之以及谢玄、谢琰兄弟前来道贺。
王徽之道:“喂,我们特地来看你,怎么只顾着看公文,也不理睬我们?”
桓伊笑道:“我若不是因为看这东西,怎么能劳动你们今天来看我呢?”
顾恺之叫道:“这话太势利了罢。难道我们只结交官拜西中郎将的桓野王?凭阁下善笛,江左第一的名号,也值得一会呀。快点,把你私藏的蔡扈柯亭笛拿出来给我们欣赏欣赏。”
桓伊笑道:“怎比得长康兄丹青图写的绝妙。”
谢玄也道:“是啊。人传顾恺之有三绝:才绝、画绝、痴绝。只是你留在我家的老翁骑马图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给他点上眼睛?要知道,盲人骑瞎马,很危险的。”
顾恺之嘘他道:“你懂什么。画人物要传神,正在这眼睛里面。怎可胡乱瞎点。”
王徽之抱怨道:“野王,公文什么时候都能看,朋友相聚的时候恐怕不合适罢。”
桓伊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文卷,嘴里却偏要驳斥他:“象你那样任情放达,傲物慢世,天下人也并不认为合适。”
王徽之道:“你年纪尚不满三十,已是年俸万石之人了,不嫌太早些了吗?”
桓伊笑道:“与阁下比是太早,与甘罗比已是太老了。子遒,你现在是什么官?”
王徽之回答道:“不知道是什么官。时常有人牵马来给我看,似乎是马曹罢。”
桓伊又问:“你管理多少马?”
王徽之耸耸肩:“从来不问马,怎么知道它的数量。”
“马最近又死了多少?”
王徽之不耐烦:“活的也不知道,怎么知道死的呢。”
众人大笑。
桓伊劝道:“子遒兄,你是我父亲的骑兵参军,而且在这个位置上很久了,总该料理些事情罢。”
王徽之不答,手搓着脸,忽然说:“啊呀,今天天气可真好,你们说呢?”慢慢踱到门边。
桓伊笑骂:“这家伙!舍弟xing情倒与你相近,怎么我们反而成了朋友。”
王徽之回头道:“xing情相近的人是成不了朋友的。到头来不是相互厌倦,就是相互敌视。在对方身上看到自己的愚蠢,实在很没有意思。”
谢玄插嘴道:“借过。我们是来恭贺桓野王,还是来谈论王徽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