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曲同音应着，忽而眼眶热，转脸往别处，清咳声道，“你对他好，总有天他会明白的。”
渊澄眉眼之间片灰败，浅浅浮起的笑意却释然般，“他有曲，有谢晚成，有师父，什么都不缺，我哪有什么好、值得眷恋，酒尽宴散。”
“渊澄…”
“我有你和老爷子，也不缺什么。”
渊澄手扶墙站起，搭住他的肩往门口推。
“你还有连齐…”曲同音插了句。
“是，你快回吧，别叫人等急了。”渊澄打开门。
曲同音跨出门槛，停下来回看他，那厢却装作不耐烦地赶手催人走，只好转身融进夜。
门旁连齐，刚想请擅作主张之罪，渊澄又是摆手，顾自关了门去。
棂上，烛火勾映，虚影茕茕。
曾时的意气张扬，今已尽淡痕。
作者有话说
觉得渊澄可怜的话，就想想他是怎么欺负隅的平衡下～
第106章
封赏的圣旨，隅没曾打开看眼，于墓前付之炬。
功名利禄，活着福消受，死后抵不过清香三柱。
大人入土为安。
却未过半月，夫人忽然病倒。请遍全城的郎，说是虚劳成疾，脾亏日久，病邪已侵五内，悉心调养也恐难痊愈。
自家突遭变故，身陷牢狱的夫人便患上不寐之症，日夜多思郁结于心，加之牢阴潮，饭食简陋，经年累月下来，虚损沉积。又逢大人去世，多年自抑终成病势如山。
接踵而来的打击，让隅心力交瘁，半月下来清瘦不少。可母子二人路心性，再疲累也不与人言，惯是自己扛着。
另三人被他打发去张罗点翠楼的生意，白日里就由他寸步不离得侍奉病榻前，夜里不时也要探望两三回。
如此来，纵是江南风水好，可夫人病体实不宜舟车劳顿，只能先在京城将养。
这天徐靖云孤身拜访宅。
还是在后院叙谈，可眼前之人却比月前憔悴甚多，面暗淡，连是握着壶柄的手，宛然穿了层皮的白骨，枯槁森人，徐靖云心惊，未等他坐定便道，“大人已去，夫人尚在，你必得节哀保重才是。”
“谢了。”隅浅笑，把将茶盏放他面前。
徐靖云抬手接了下，左右顾望，“夫人不在府里”前两次来都有见到，即便可能打扰，仁孝礼仪，高堂在上，该有的礼还是必须的。
“母亲不宜见风，就免了吧。”隅婉言，“你此来，可是查到什么眉目了”
“夫人病了”
徐靖云本是心问了句，问完忽而有所想到，表情认真眼神执拗地，两眼直看着他，似非要得到真实回答才罢。
其实夫人生病事没什么好隐瞒，何况徐靖云是友，好意相问，他没必要胡言搪塞，便如实道，“是病了，大夫瞧过，不大好，需得小心将养。”
徐靖云听得心里惊，严肃道，“多找几个大夫看看，城里有些良医者，打着神医的旗号干的都是坑蒙拐骗的事。”
“好…”隅应着，不再多言，端盏呷了口茶。
徐靖云不安，转念又道，“还是请宫里的御医来瞧瞧吧。”
隅愣了瞬，有些哭笑不得，徐靖云这人，旦好意被接受，可真能操心，“御医岂是随便出宫给百姓看诊的，再者也不见得定比民间大夫医术高明。”
“那也没坏处不是，你若许，我叫同音帮忙去请…”徐靖云脸上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