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尽暗,曲同音才从宫回府。

  两人如往常在书房打发就寝前的时间。

  曲同音惊奇得发现,那半靠书柜的人,半天没翻页书。

  “我说…”曲同音出声喊人回魂。

  “你先别说,”徐靖云魂回得也快,接了话就滔滔不绝,“我想了想,还是得你出面,我怕是请不动那些御医。我今天去了趟城郊,夫人病势不轻,我自作主张,想请你出面请几个御医过去瞧瞧。”

  曲同音呆头鹅般望着他走近前,张口却是偏题的话,“你去见公子怎么没跟我说声。”

  徐靖云眨眼,他整日在御前劳顿,自己哪得为这事特意进宫告于他。

  曲同音板着脸,声吊高,“你说啊!”

  “我、我没法跟你说啊。”徐靖云呆呆讷讷道,很是辜模样。

  “怎么叫没法说,嘴长你脸上,谁捂你嘴了”曲同音气势涨高,不依不饶。

  徐靖云没见过他这般胡搅蛮缠的样子,明显没缓过来,光眨眼瞧着他。

  曲同音也没要收的意思,站起身背对他抱手靠桌案,张俊俏的脸十足冷淡,“那好,换个,之前他叫你做什么,现在能说了么要是还不能……”

  “能。”

  徐靖云脱口就道,而后在时不时的冷眼瞥下,将原委悉数道出。

  只是曲同音听罢,神反而结了层霜,冷漠的眼神将他上上下下得打量,“你是不是还惦记着人家公子呢人家现在自由了,你有机会了”

  徐靖云舌头打结,“你、你说的什么话,我岂能有那心思。”

  “没有瞧瞧你的样子,心都要跳出来了吧!”

  曲同音拿手指猛戳他胸口,然后端着张吓死人的脸拂袖而去。

  出了府门,他恨不能仰天大笑。这么大个人在他面前受惊措的模样,活像刚出生的小兽,可怜极了,甚得他心。

  这路去的怀敬王王府。

  进门,他的心情就好不了了。

  这月来,人像被夺了魂魄似的,看着就没精神气。

  渊澄对他的夜访全不在意,顾自埋脸专注批写书。

  烛火照得满堂通亮,让人目眩。

  曲同音坐旁客座,茶喝盏,书案前的人没抬眼。

  “我说…呸…说什么说…”曲同音想起方才之事就想笑,便自打巴掌提神醒脑,正起来看向前方。

  殊不知这举动被渊澄看个正着,眼神跟看傻子似。

  曲同音清咳着站起,“夫人病了,请御医过去看看吧。”

  渊澄搁下笔,眉心蹙起,“什么病,凶不凶”

  “不知,徐靖云今天去了趟,我看他挺着急,该是不轻。”

  渊澄思量片刻,“这几天,你私下把太医院的全都叫过去走趟,用什么药也都从宫里拿。”

  “好。”

  “他们之前在刑部大牢,可有过病痛急症”

  曲同音微怔,这问题让他些不爽快,“你没曾告诉我他们的身份,我又如何得知。关在重犯区,般而言三餐正常,例外情况也不会加刑拷打,便是没苛待,也绝对算不上厚待,你不是不知,大牢可不是山水之乡,牢饭也不是饕餮盛宴,说句难听的……”

  “行了。”渊澄打断他,手指摁揉鼻梁,覆水难收,能怎么办。

  曲同音自也知他烦心,语气便舒缓下来,“这些天你没去看过他”

  渊澄还是低着脸,摇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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