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垂衡一眼便认出这是池玉迢的字,面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原本这封信并不会出现在几人视线中,就算回宫之后被人发现,他也不会交到方忍顾手上,眼下却因为自己一时不稳而掉了出来,叫人只能叹一句‘天意’。

不过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真真是异常难受。

于是徐垂衡也不再理会方忍顾,只是示意何二重新扯好披风,掩盖住池玉迢衣服上的血迹,便抱着怀中之人大步离开了厢房。

从方忍顾踏足这间酒楼,到徐垂衡离开,最多不过半个时辰,可期间所发生的事,用‘惊世骇俗’四个字来形容都不为过。

饶是方忍顾无数次从尸山血海,人间炼狱中爬出来,此刻,面对着空无一人,只留下满室酒臭和血香的房间,也不由得有些迷茫。

在他的认知里,便是全天下的人都死绝了,那样一个利欲熏心,为了手中权势毫无底线和原则可言的女人,也是绝对不会走上自绝这条路的,毕竟人死了,哪怕抢了再多的荣华富贵,权力地位,都成了一纸空谈,所以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最后说的那番话,又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到手中沾着血迹的信封,方忍顾忽然意识到,他想要的答案,可能就在里面,于是他撕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

血迹已经透过封面沾湿在信纸上,所幸书写用的墨极好,竟是丝毫没被化开。

内容同样是由规矩的方正小字写成,笔迹内没有丝毫女儿的娟秀,或者男子的狂妄,干净又清楚,却没有丝毫风采,仿佛只是为了叫人能看懂落笔之人到底想说什么而已。

短短两行字,方忍顾来回看了几遍,也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除了让他照顾好自己身边的大宫女绢娥,辅佐幼帝晋玮,还有放过追随在她手下之人的性命这三件事外,别的事,那女人竟是只字未提。

对方究竟想要做什么?

忽然,屋中有什么东西从窗口蹿了出去,方忍顾抬头凝神看去,蔚蓝的天空上,有一道黑影越飞越远,那竟然是一只乌鸦。

这乌鸦是什么时候躲在房间里的,为什么刚才不走,这会儿安静下来了反而要离开?

这种莫名其妙的疑问浮现在脑海,让方忍顾不由得抬手抚上额头,骤然窜进鼻子里的浓重血腥味提醒他,眼前并非一场可以醒过来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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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前进的马车渐渐停下,正和娘亲说着悄悄话的绢娥有些不解,冲坐在外头的丫头和张叔问道。

“车怎么停了?”

“前面的街让人堵了,似乎是出了什么事。”

京城里满是达官贵人,仗势欺人的官家子弟多如牛毛,可都是小打小闹,连人都围不起来就很快散场了,明面上是绝对不敢给家里长辈添大乱子的,除非他们不想要过如今优越安逸的生活了。

必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绢娥掀开车帘对外瞧去,就见往前几十步的地方,一处酒楼之前,围观的百姓已经呼拉拉围了好几圈,些微嘈杂的声音能传过来,却听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往摄政王府可还有别的路?”

“有的,就是绕一些。”

张叔的声音也有些压低,大约也是不想引起注意。

“那就绕开吧。”

绢娥自觉身份敏感,因为时常跟在太后身边,朝中重臣多熟悉她这张脸,即使换了衣装打扮,也绝对不到叫熟人认不出的地步,所以这趟出宫,她根本无意接触任何人,更别提主动掺和进这些浑水里。

“诶。”

张叔应了一声,重新驾着马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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