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云看她的眼神也有些耐人寻味,“二爷不知道。只是二爷之前就说过,若您来,直接进去就是,不需要通报。”

云莺以为他说的是之前帮二爷理账时,那时候二爷确实给了她不用通报就进书房的权限。但账早就理完了,她总不能还那么随意。

云莺就说:“要不你问问看?指不定二爷现在……”不想见我呢?

“还在外面磨蹭什么?”书房内突然传来二爷的问话,“方才就听到你进了院子,现在还没到书房,怎么,你今天是来这边赏景来了?”

云莺一怔,随即一窒。

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二爷果然还是那个二爷。

不说话则以,一说话能噎死人。

云莺忙不迭应了声,“这就来。”

然后她也不理随云的憋笑,顾自推开书房门走了进去。

二爷正坐在桌案前,在文书上写着什么。

云莺进来行了礼,都没等二爷说话,便迫不及待将刚才穗儿的来意说了说。

二爷对这些全然没有理会,只说她,“你看着办就是。幕僚那边直接送一桌宴席过去,我就不另外与他们宴饮了。”

二爷如今招了两个幕僚,一个就是那位特立独行的秀才公老爷。

虽说这人以后是要做县丞的,但他回来的时间不凑巧,那时县衙早就封了印,而县衙要到正月十九才开印。

换句话也就是说,最起码得等到县衙正式开印上工之后,二爷才能发出任命文书,秀才公老爷才能走马上任。

也因为暂时还不是县丞,秀才公老爷就以幕僚的身份暂居在县衙。

而另一外幕僚,乃是一位知天命之年的老先生。

云莺大致知道其来历。

好似这位老先生祖上也是被流放到岭南的官员。老先生当时不到加冠之年,却文韬武略,本该有个好前程,却成了罪犯之子,一生不得出仕。

还是因为年前有人在服劳役时械斗,当时二爷去看情况了,不仅解决了事情,还从中挖出来这么个人才。据说是腹有诗书,河道上的本事全学会了。只是因为挖河渠、服劳役,年近五旬却像是古稀之年的老者,总之其形容之凄惨,让人顿生不忍与唏嘘。

不说这些题外话,只说从二爷这里得到指令,云莺知道该如何行事了,便与二爷行了礼,这就准备告退。

不料,二爷却又唤住她,让她过来与他磨墨。

云莺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就问二爷,“您刚才说什么?奴婢没听清。”

二爷终于抬起头看向她,他眸中沉沉,看不出任何情绪。他看着也很平静,一张清俊的面容让人难忘。

但是,不知为何,云莺总感觉,他此刻就像是一座在压抑着自己情绪的火山一样,不知何时就会爆发。

这样的二爷,让云莺非常害怕。

二爷说,“我说让你过来伺候笔墨,怎么我还用不起你了?”

这话更阴阳怪气了。

再加上之前在门口听到的话,云莺下了决断:二爷今天气不顺!

也不知道是谁惹了他!

那她可得乖乖的,千万别惹得二爷发火,当了二爷的出气筒。

云莺麻溜的上前几步,走到桌旁磨起墨来。

二爷见她还算乖觉,垂首下来继续写文书,这让云莺由衷的松了口气。

书房内安静极了,云莺不由的就看向二爷。

二爷侧脸线条分明,鼻梁骨挺直优越。他薄唇紧抿,下颌的弧度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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