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也和婴儿排泄粪便一样不受控制。

从弗洛伊德的角度看,美联储似乎与他的解读达成不可思议的契合。美联储自身的行事风格和脾气秉性就可以很明显地被描述成“肛门”。不过更重要的是,这家中央银行一贯的品行端正和理性思维提供的是一个社会面具,即一种将所有婴儿般的货币冲动翻译成可以接受的且严肃认真的行为方式。没人想到过婴儿、粪便会和令人敬畏的中央银行在人类经历上有任何关系。从某种意义上说,是美联储将货币变成一个适合由成年人操作的客体。

随着弗洛伊德研究的深入,他意识到人类依附于货币的期望要远比其对粪便的期望更加错综复杂,也就是说货币拥有多重意义,其关系着人类的生死、身份的高低、行为的创造性和毁灭性。

如果对弗洛伊德的潜台词作更富想象力的设想,还可以想到迈达斯国王神话中所包含的心理学内容。迈达斯渴望将自己碰到的所有事物都变成黄金,然而他的欲望变成了诅咒。因为他碰触过的所有生物全都会变成黄金,虽然闪闪发光,但却已经死去,甚至包括他的食物和心爱的女儿。迈达斯令人妒忌地拥有可以触摸上帝的力量,即创造的力量,可最后得到的却是致命的礼物。货币就是这样一个精致的矛盾体,融合了人类的欲望和恐惧。

“如果没有意识到这些深刻的联系,”弗洛伊德总结道,“那么人们也就不可能找到思考有关人类幻想的方式,找不到其中暗含的联系,看不到自己正被无意识地影响,看不到自己有症状的语言。”为了进一步解释这种复杂性,弗洛伊德罗列出5个简单词汇,每一个都蕴含心理学意义,且全部基于相同的符号:“粪便―货币―礼物―婴儿―阴茎”。6

有关货币在人类潜意识中造成的回响还不止涉及以上这些理论。某些深刻的联系有助于解释为何货币幻象可以贯穿人类几千年的历史,尽管货币的形式几经变化,或者是现代理性主义又创造新的代表性货币。这种幻象是由一个有矛盾理念的复杂体来承载,每种理念都依附于人类生活中最基本的恐惧感和强烈的欲望感。作为一个统一的整体,货币就像是对某些神圣问题给出的一个人为答案。

如果美国人说某个人“崇拜万能的美元”,那么这个人一般不会受到众人欢迎。一个健康人不会将货币看做是上帝。事实上,人们看重的是赚更多的钱并变得更加富有,因为这会让他们规避暴政和苛行。华尔街上流行的“投资指南”就是旨在向读者做出承诺,教人如何一步步走向“财政独立”。富人总是会被想象成是无需为赚钱烦恼、从容对待真实人生的代表,而实际情况却并不是如此。货币表达了人类的诸多满足感,即使是已经积累大量剩余财富的人,也依然会一心一意地想要攫取更多财富,因为他们的消费也比常人更多。因此如果说货币不是人类的上帝,那么它也绝对是仅次于上帝的好东西。

“在现实世界中,货币是一种心理学模式,作为绝对的财富,也因而是不计其数且有一定顺序的不同作用的集合体,与上帝的概念有着重大且有意义的关系……”乔治?西美尔(Georg Simmel)写道,“上帝的本质就是,世界上的所有分歧和矛盾都会在他那里得到统一,他就是尼古拉斯?德库撒(Nicolas de Cusa)的美丽构想:对立的和谐(coincidentia oppositorum)。出于这种思想,地球上所有的疏远和不相容都会在上帝那里找到统一和均等。我们心中的上帝就是创造和平、安全和包容一切的财富感的源泉。”

与宗教一样,货币也是人类生活矛盾的融合――卑微性和高贵性、难以理解的事物多样性和真理不可改变的基本性、对生命和死亡描述的限制性和可能性。西美尔是来自德国的社会学家,其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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