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中生智,绢娥柳眉倒竖,大声表明身份,并且喝道。

“大胆!我乃太后贴身大宫女,这里是翟福宫,是太后居所,你们无旨擅入,可是准备挟持太后,逼宫造反么!”

这呼喝一出,所有侍卫纷纷拔剑相向,却无一人敢动手,绢娥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下来,静等着徐垂衡出来解释这一切。

绢娥现在几乎已经能确认,当时被徐垂衡抱在怀里的人,就是太后。

太后脚受了伤,出行都需要人服侍,所以让徐垂衡随侍在身侧这点,没有什么疑问,可想到之前韩垂衡的诡异行为,还有太后那过于惨白的肤色,再联系眼前的场景,绢娥只能想到,一定是太后受了什么伤,而且十分严重!

果然,很快就有一个侍卫让她进去,并且示意其他人将剑都收回去。

绢娥松了一口气,立刻往里跑,就见乌沉沉的天空下,翟福宫正殿的殿门紧闭,像是隐藏了一个什么极可怕的秘密。

她连忙推门进去,反手将门重新合拢,才进到內间,就见徐垂衡跪在巨大的凤榻前,而一个浑身都掩盖在漆黑披风下,只露出苍白如纸般侧脸的女子,正安静地躺在榻上,甚至连鞋袜都未曾脱下。

走得越近,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伴着淡淡酒香就越发熏人,绢娥原本因为跑步而红晕满面的脸孔,也随着与床榻之间距离的缩短,而渐渐失了血色,直到她来到徐垂衡的身边,将整张凤榻,和躺在上头之人的样貌全部收入眼底。

池玉迢睡得很安静,也睡得很不安稳,不浓不淡的秀眉蹙着,表情也透出几分痛苦,却又流露着莫名释然,叫人看着,心便揪成一团。

“太后,绢娥回来了。”

绢娥笑着在塌边坐下,精准地握住了池玉迢被掩在黑色披风下的手掌,触及时凉得如同一块顽石,她瞬间颤抖了起来,面上笑容却越发乖巧。

“绢娥不想出宫了,一分一秒都不想出去了,绢娥就在这里一直陪着太后,好不好?”

这是她的小姐,哪怕自己不通诗词歌赋,也要教她读书明理的小姐,哪怕自己被后宫嫔妃凌辱暗算,也要护她平安快乐的小姐,哪怕自己姻缘坎坷红线难牵,也要让她未来顺遂的小姐,是她舍了身为女子的所有幸福,哪怕终身不嫁,也要侍奉对方一生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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绢娥将那只不管怎么揉搓都生不出丝毫暖意的凉手握起,轻轻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就如同主仆二人相依为命的那些日子里,对方无数遍用自己微凉的手掌擦去她的眼泪一般。

忽然,绢娥瞳孔一缩,她瞧见池玉迢滑落的袖子下,用冰雪砌成的小臂上,露出一道细长蜿蜒的血痕。

如同被这道血痕激怒,绢娥猛地站起,如同被伤了幼崽的雌狮一般陷入暴怒,对着跪在塌边的徐垂衡拳打脚踢,咆哮道。

“堂堂一个侍卫统领,怎么连太后的安危都护不住,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怎么还活着,你干嘛不去死!你个废物!孬种!”

骂到后头,绢娥双眼通红,瞧见徐垂衡身边的佩剑,双手握住剑柄猛地抽出,然后高举在头顶,便要冲着徐垂衡砍下去。

“张宫人不可啊!”

何二一直守在正殿门口,刚才听到里头绢娥在尖利叫骂,又听不到徐哥的动静,心里就有些暗暗打鼓,便干脆将门推开了一条缝,顺着缝往里偷偷看去,便正好瞧见绢娥神色有异,不及多想,便冲了进去。

只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绢娥虽然被何二捏住了手,可剑已经砍下,偏了一寸落在了徐垂衡的肩胛骨上,伤口顿时血流如注,将暗青色的衣衫染成了棕褐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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